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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的散文

时间:2020-12-08 08:21:29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

老屋的散文

老屋的散文1

  故乡是一座小城,老屋是我心里的一道风景。一道已经被历史淡忘的风景,但我每次回去老家,总免不了去老屋前面坐会。儿时的那个柿子树已经佝偻成一个“老头”,儿时经常攀爬的那颗大石头,也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。只是,每次提起老屋,心中总有一阵阵的疼痛在指尖游走,总有一些过往被瞬间勾起。

老屋的散文

  记忆里,老屋发生过三次大的变动。

  第一次是在我出生后没多久,那年家乡发洪水,老屋后面的山石松动,滚下来一颗很大的石头,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老屋的房梁上。老屋如同是一位强壮的汉子被打折了腰,佝偻着身子,发出一阵阵的“呻吟声”。

  幸好当时发生灾难的时间是白天,我们一家子人都围在老屋西边的屋檐下烤火,故而一个个的都幸免于难。可老屋一下子破了个大洞,偏偏又逢大雨,即使爷爷弄了几大捆茅草和木材,暂时的堵住了屋顶上的那个窟窿。可外面下大雨,家里下小雨。那一段时间,奶奶总会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碗和盆子都用来接雨(从屋顶缝隙留下来的雨水)。屋外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,屋里交响着一阵阵的“欢乐颂”。每晚都无法安心的睡觉,基本上都在数雨滴。

  好不容易等到了晴天,爷爷、叔叔们立刻跑去请了一些木匠、一些伙计前来帮忙商量重修老屋。在大家的帮助下,老屋很快的恢复了“元气”。只是,那时候的老屋是用泥巴砌的墙,用一块块石板搭的屋顶。老屋被重新修葺一新后,爷爷奶奶总算不用每天晚上轮番起来换盆子,换水了。大家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。

  可北方的夏天,总是格外的炎热。小时候,每到夏天,天气十分干旱。每每此时,我们都会拿着席子,去院子里打地铺。晴朗的夜空,天上总会有很多的星星。那时候,奶奶经常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,给我们将她年轻时候的故事。奶奶说她当初嫁给爷爷的时候,爷爷兄弟六个。分家出来之后,爷爷什么都没得到,更别说落脚的老屋。每次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,可醒来的时候,总会躺在床上。

  老屋发生的第二次大的变动是在我上小学五年级。

  那是20xx年了,当时叔叔娶媳妇,嫌弃老屋太小(叔叔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,没有分家),就找人再次翻修了老屋。老屋由三间土房,摇身变成了五件大瓦房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叔叔那时候从外地弄回来加厚玻璃,在每间屋子的屋顶上都留出一个小“窗户”,装上玻璃。每逢晴天的夜晚,月光总会投下来,如同是梦幻中的舞台,我经常站在月光下喜不自禁,手舞足蹈的练“功夫”。

  由于叔叔的这一举措,不仅令老屋变的明亮起来,也给我们增添了很多的欢乐。没有月光的夜晚,我则时常躺在床上,数着天空的星星。那时候,总念念不忘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。尤其是我们这些农村长大的“放牛娃”,一个个的都幻想着偶遇“七仙女”,过上幸福的生活。可奈何一直都没等到“仙女下凡”,故而直到现在的我,依旧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“小书童”,奔走于红尘深处。

  小时候,每到中秋的时节。家家户户都会挂起灯笼,欢庆的团聚在一起。那时候,我经常躺在床上,望着老屋的屋顶,等着“嫦娥”给我们发月饼。因为那时候的农村,月饼这种东西还属于稀罕物,大多数人家都是买不起的。奶奶每年都会用面粉、核桃、红糖之类的东西做一些自制的“月饼”分给我们这群小馋猫。大家坐在一起,吃着月饼,望着屋顶的月光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虽然很酷很穷,但是我们都很开心。

  自从老屋的屋顶有了“天窗”之后,每天清晨都有一阵阳光唤我起床。睁开朦胧的双眼,看到明媚的阳光,就会有一天的好心情。老屋翻新后用的是灰色的瓦片,每年春天都有很多燕子前来筑巢。奶奶说,燕子专走“兴旺家”。对于屋檐上的燕窝,我们都舍不得去捅掉。秋天的时候,老屋前面的柿子红了。爷爷就用一条条的长绳子,把柿子刮了皮,系成一长串,挂在屋檐上。霜降过后,风干了的柿子,总是我们全家人的最爱。

  上了初中之后,我经常住校。很少回去老屋住,每次周六周天回去,也都是急急忙忙的待一晚就走。那时候,我是全家人的希望。爷爷、奶奶都希望我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,走出大山,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。而我,每次躺在床上,望着老屋的“天窗”,却一次次的幻想天空之城,幻想将来有一天,踏着红地毯,牵着心爱的姑娘,走上爱的天梯。

  老屋发生的第三次大的变动是在我上高二的时候,村子里修了大路。由于大路要从老屋东边的那间房子里经过,不得已拆掉了老屋。村子里给爷爷奶奶赔偿了一些钱,重新给他们找了一块地基,让他们修房子。而叔叔他们也在这次的变迁中,跟爷爷奶奶分了家,带着他的媳妇跟儿子重新去买了一块地方,修起了三层小洋楼。

  爷爷奶奶舍不得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屋,只得在距离老屋一百多米的平地上打了地基,重新修了三间小平房。爷爷奶奶经常会过去照看一下老屋,尽管老屋被车路从中间“横穿”而过。后来,村子有人出钱,租下了剩余的两间小屋,改作了小卖部。专门卖一些大家生活所需的必备品,什么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。老屋一下子繁华了起来。虽然是破旧的房子改修成的门面房,但没有被人抛弃,爷爷奶奶可开心了。

  那个小卖部的主人很和善,对爷爷奶奶很好。有时候,他不在家了,就让爷爷奶奶过去帮他照看一下生意。每次寒暑假的时候,我经常代替爷爷奶奶前去。虽然村里的人都是来买点小东小西的,但我很乐意看到大家每到自己所需物品时候的笑脸。有时候,也会有一些汽车停下来,来老屋这里买点汽水什么的,还有一些过客看到老屋被车道“横穿”而过,却没有被拆掉,都说这是一大“奇迹”。可每次听到这里,我的心里既开心又忧伤。开心的是,老屋还在发挥着它最后的“光和热”,忧伤的是老屋即将被人们遗弃。

  果不其然的又过了两年,村子里的道路需要加宽。村口有人开了一间很大的小卖部,老屋这边的生意一下子就惨淡了。老屋被彻底的推平了,只是老屋前面的那颗大石头,那几颗大树还在。对老屋记忆犹新的我,依旧记得老屋的轮廓。虽然地面上看不到老屋的影子了,但是老屋的位置,以及每间屋子的轮廓,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。每年回去老家祭祖,都免不了去老屋前面坐坐。

  只是,再也看不到那青灰色的瓦片搭成的屋顶,再也看不到那青石板搭成的屋顶,再也看不到满园的屋檐上挂着的一串串红柿子,再也看不到爷爷奶奶的身影出现在里面。每次看到昔日的老屋被宽阔的柏油马路所推倒时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村子的人现在大都重新修葺了房屋,基本上都是空心砖砌的墙,红瓦盖顶。昔日那种青灰色瓦片再也看不到了,泥巴墙更是没了踪影。可我硬是特别怀念小时候的老屋。

  奶奶说,人老了,总会被淡忘。老屋老了,所以必定会被取代。可心底深处的那三间小土屋,躺在土屋里看星星、看月光的情景再也找不回了。不知道是自己长大了反而变的多愁善感,还是人上了年纪,总会念旧。

  前段时间,跟随友人回去老家祭祖。途径一个小村子,在村口停车喝水时,偶然见到那个村子深处还坐落着一间老屋。当时兴奋的几乎尖叫出来,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。结果引得人家一个个不知所措,嘴里还念叨:“不就一间破土屋么,有啥好稀奇的。城里人真是没见识,见到个土屋还要拍照……”当时听到后,什么都没说,只顾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之中去了。那天,我跟友人一直坐到太阳落山,友人反复催促我返程,可我始终舍不得走。一直到天色已近黄昏,我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
  其实,我本来想等到晚上,再去那个老屋前坐会,看看天空,看看星星再走的。可奈何最终没办法,被朋友催促着赶回了城市。后来仔细的想想,也真的不知道是友人的脚步太快,还是城市发展的进程太快,老屋被我们遗弃在暮色之中。回到城里后,我反复的念起那间老屋,那间雕刻着时光密码的老屋。上星期周末的时候,天气很晴朗。我再次踏着轻快的脚步赶到那个村子时,却忍不住的大失所望。仅仅是两个礼拜没见,那个老屋居然也被推倒了,看到一群工人在上面施工。

  真的是自己走的太慢,也或者是老屋走的太慢;所以,一眨眼就被淹没在城市化建设中么?那一晚,我带着帐篷,在那间老屋边上的草地上露营。望着天空的星星,我又一次的想起小时候的情景。我跟着爷爷奶奶一家人围在老屋里,幸福地过着清苦日子。突然想起很老的一句台词,很多时候,很多人,很多事物。一个转身,便是永远。

  别了,老屋。我在心里默默地呐喊。可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,站在车水马龙的都市,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。我的世界一瞬间关上了门,却一直无法推开老屋的那扇“天窗”。我的心底突然开始一阵隐隐的疼痛,却不知道这种痛源自何处。如同很多年前,爷爷奶奶站在被推倒的老屋前,默默地流下了眼泪。虽然当时的我还不懂,那一滴流在老屋面前的泪。

  老屋,老屋。关于老屋,太多的思绪在心底流淌,太多的回忆漫上眼眸。可最终,都只能化作一句深沉的叹息。

老屋的散文2

  那年,大约是在秋天,坐在老屋的八仙桌旁,父亲告诉我,老家要拆了,村里要进行旧村改造,拆后的村庄要建一片两层的楼房。

  突然的消息,让我的心绪沉沉地下坠。看得出,父亲在强忍着一种无言的痛楚,而母亲迈动着蹒跚细碎的步子,一遍遍地摩挲着屋里屋外的角角落落,泪光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闪烁着。是啊,操劳一生的父母,此刻,面对即将永远失去的家园,面对承载了他们一辈子汗水和梦想的家园,他们年迈的身躯和宽厚的心底,该是隐忍了多少无奈的委屈和依依的不舍啊!

  搬家的日子说来就来了,好歹我城里的家还能安顿得下父母。我怕父母睹物难舍,已是提前把他们接到了城里。那天,老屋似乎格外沉静,窗子象经久失眠的老人深陷的眼睛。老石榴树的叶子,在深秋里,枯黄了,在没有一丝风的院子里,悄然坠落。我望着一件件搬出去的漆色斑驳的家具,望着渐已空荡的老屋,望着老墙上的树影斑斓,突然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响,举起模糊的眼睛,望见那颗梧桐的枝叶竟是如火一样的红,一树炽烈的火焰,在深秋的熹照里,在安宁的穹庐下,低吟着,燃烧着

  此时,燕子已是南飞,几只麻雀瑟瑟地站在屋顶上,在沉沉的斜阳里,无声地眺望着这片令人心颤的殷红。老屋就要拆除了,这些麻雀们,还有明春归来的燕子,哪里又是它们温暖不变的家呢?

  拆房的那天,我在外出差,父亲到底还是回去了。后来听邻居们说,父亲那天哭了,哭得泪眼婆娑,好像把一生积攒的眼泪都流尽了。我能想象得出,当老屋被拆除时,看着挖掘机伸出长长的手臂,一下一下将老屋掏碎,将父亲一生的寄托掏空,站在一浪一浪尘烟腾起的废墟上,满头华发的父亲,该是怎样的老泪纵横啊!

  是啊,再老的村庄,再破的老屋,也是我们的根。失去了根,也许就是失去了风雨过后一片挺立于斯的明绿。

老屋的散文3

  天冷了,我特别想念老屋;想念黑夜里,睡在老屋的床上,柔暖的棉被散发出的新鲜太阳味道和妈妈的体香,不经意间钻进鼻孔里的亲切滋味。

  寒冷的冬天,我会穿双布底的棉鞋,把脚放在木制的火盆架上,坐在火盆边的木椅上,陪爸妈看电视、说话或者钻进一本书里。看到火盆里的火光小了些,妈妈会提醒我去地下室的炭篓子里捡几根木炭,架在火盆里燃着的木炭上,保持室内暖体的温度。老屋茶几上的茶烟味、火盆里燃着的木炭味、甜酒罐子的盖子口偶尔飘出的酒味,混合在一起,弥漫了时光,总是让人想入非非。

  厨房里爸爸的身影出现频率最高,纯木碗橱里的好多碗、碟、罐都是阿公阿婆遗留下来的,看到它们安静地呆在碗橱里的时候,我会想起和外婆外公相守相伴的过往,然后和爸爸一起回忆过去,感叹光阴的流逝速度。说着说着,煤炉上炖着的锅子香味开始猛烈地刺激着胃部,我会不停地嚷嚷:“爸,可以吃饭了么?我都饿死了。”餐桌上的菜,几乎是生态的,每顿饭吃起来都是那么可口。在老屋里,我就是一位纯粹的吃货,吃饭时的仪表、讲究均与我无关。我的种种馋猫版的吃相、慵懒的睡相,一清二楚地留在了老屋里。

  饭后,爸爸有时会在院子里劈柴,母亲将一根根劈好的柴整齐地摆放在走廊里。柴,是用来烧水的,隔着窗户的玻璃,看到烧水时炉子上空升起的阵阵烟雾,被风吹散,飘向院子的角角落落,我觉得体内的幸福在不断升腾。

  在老屋里度过的每一天,通常能把到光阴的脉搏,它沉稳、不急不躁地跳动着,赋予置身于其中的人闲适、舒心的感觉。

  在江南,寒冷天气的到来也说明,一年快要过去了。今年,我没有看到,老屋院子里石榴树上果实累累的欣喜景象;银杏树叶在院子闪烁的灿灿黄色也没有掸拂我的身心;被露水打湿的花瓣没有在清晨向我招手。然而,在季节更替、行走坐卧、抬头低头的瞬间,我一直惦记着老屋此时彼时的模样,不会因为没有相见就对它不再有浓烈的依恋。

  老屋里包裹着血脉相连的亲情,这是一份没有距离、没有疆域竖隔的爱,是灵魂的栖息地,给我无穷的支持和力量往前走,让我离心中的目标越来越近。

老屋的散文4

  睡梦里的故乡,总是家的那个老院子,斑驳的篱笆墙,遮掩着岁月的沧桑。

  细雨微凉,在一片迷蒙的水汽里回到家乡,广阔的田野更显葱翠,仿佛听见禾苗拔节的声响。路旁的蒿草和树木退去了萎黄,也显出一点精神来。一阵颠簸,车停在后园,脚便落在了沙石路上。细雨漫过石子呈现出温润的光滑,栅栏与篱笆被雨水打湿,像古旧的相框圈出了一园子的碧绿。顶着雨滴的韭菜小葱似乎裹挟着一股酱香充斥着鼻孔,脚却在小径里踩出一种节奏来。

  院落有些泥泞,被娘打扫得干干净净。走在老院里,一切如旧,青石板轻声低吟,大柳树随风摇曳。树下的瓶瓶罐罐已被收走,记忆里一直堆在那儿,形形色色,五彩缤纷的。它们陪着老井、柳树和年迈的父母,也许还残存着年下的热闹和孩子们的笑声。现如今,母亲也要远行了,收拾走这些瓶子罐子,院子扫了又扫,像是还给它们一份尊严一样。可是,小院怎么会孤单呢?树木还要继续生长,小草格桑花还要发芽儿,篱笆们还要老下去,老屋还要继续衰颓,院子里会缺少鸡鸣狗叫的生气罢!

  老屋很沉默,它陪伴着院子,等着回来,看着离去。孩子们长大了,老屋变得越来越矮,苍老破旧了。它的外墙在脱落,顶子漏了雨,粉刷过的墙壁呈现凹凹凸凸和烟火熏染过的痕迹;家俱旧了,斑斑驳驳的,镶嵌着我们儿时的相片;一架老式缝纫机也累了,放在角落里,摆放着茶杯、茶壶;墙上的蛛丝和空中的灰尘在窗子透进的光里漂浮,时光也在恍惚里穿梭,空气中分明嗅出一股熟悉的味道。窗台上的花儿开了,精精神神的,它们欣欣喜喜地生长,从不颓废和悲伤。透过窗,风吹来了,树叶唰唰地响起;雨来了,瓜菜们油汪汪地笑了;雪飘下来了,它们便躺在雪被子下面睡去;鸟雀们来了,站在树枝上鸣唱,它们总是老样子,不悲不喜的,一直会伴着老屋吧。

  老屋虽旧了,却坐落在一大片杨树林里。看看天,雨后的天空多么蓝,云朵仿佛挂在树梢上,掉进屋顶了。它们光亮亮地衬着老屋,使老屋也精神了许多,哪里会倦呢。看看周边的这些树,西边一片,南边一片。它们相互独立又连成整体;那么亲密无间,又保持距离;互相尊重又相互鼓励。树木小的时候,一段段枝条被父亲栽在泥土里,父亲是高大的,老屋也是高大的;多年以后,小树苗长大了,父亲老了,老屋也矮下去了。远远地望去,树木成了房屋的华盖,似乎要为它遮挡风雨呢!

  小时候,最喜欢赖在树林里,一点儿也不担心红蜘蛛落在头上,黑蚂蚁钻进裤腿儿里,毛毛虫蛰上自己的手指。我会悄悄地偷出妈妈的被单,绑在树上做成“吊床”,然后悠闲地躺在上面看鸟、看云、看蓝天。鸟儿也是麻雀、啄木鸟、喜鹊居多,吵闹一阵便无了影踪。蜻蜓多半喜欢开阔地儿,白蝴蝶最多,就是俗称的“蛾子”,它穿梭在草丛花隙,有时吸食露珠,有时舔舐花粉,你去扑它,它飞飞停停地,一会儿便没入菜花里寻不见了。有时玩累了,在吊床里睡熟,等醒来时,夕阳已经斜斜地照进树林,投下一片光亮的色彩,染红了树林边沿的草地,花朵也变了颜色,迷迷蒙蒙的,像涂了一层金灿灿的阳光......

  如今的扬树林遮天蔽日的,一阵风过,树枝都倒向一边,碧绿光滑的叶子上下翻转,哗啦哗啦响成一片。树干粗壮已经抱不拢,它们一直在着,生长着,那么平常又普通。它们铁了心似的陪着老屋,像是你在我会在着;你不在了,我也会在着的样子。静静地,在蔚蓝的天空下看着它们,树枝掩映下的老屋,有时露出一角屋檐,有时瞥见蓝色的门窗,有时还能看到母亲晃动的身影,或是驼背的父亲正在羊圈里喂着小山羊......这个时候,我喜欢在树林里踩着那些腐叶,抚摸那些凹凸不平的枝干,或者在花丛里看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。树林回馈我一抹清凉,一两声鸟鸣和飘过的白云,亦如孩提时一样。

  小孩子最没常性,在树林里玩够了,就会跑出去捉蜻蜓。那时我会找来一根葵花杆儿,用刀在顶端劈开一个豁口,支上一根小木棍,举着它到房前屋后沾满蜘蛛网,一个三角形的捕捉器便做好了。夏日的阳光一定是温暖的,大人们都困倦睡晌觉去了,房前屋后静悄悄地,小树林也静悄悄地。小孩子喜欢阳光,喜欢阳光里蜻蜓闪着金色的翅膀。它安静地站在篱笆上,有时转转大大的眼睛,有时翕动一下透明的翼翅,偶尔还搓搓前爪一动不动,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。我拿着“捕捉器”,裙子和凉鞋不出一点儿声音,而网子却悄悄地伸了过去……结果可想而知,我的瓶子里会装满各种颜色的蜻蜓和蝴蝶,它们飞着、撞着、纠缠在一起.

 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,走出树林,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埂上,望向远方——这片黑土地是多么辽阔而肥沃!看着它,仿佛听见父亲劳作时发出的喘息,看见母亲去打车轱辘菜和灰灰草的身影;那些春风里挥手的蒲公英,数不清朝向阳光的向日葵,昂昂叫的黑毛驴,蹦跳撒欢的小山羊;还有去学堂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,自北向南一直流着的小河,还有阿英、柱子、香妹、树籽儿......

  一切的记忆还在,一切似乎又在流走,羊肠小路不见了,小壕沟干涸了,小伙伴们都各奔东西,走散了......只剩下黑土地,剩下老屋,还有大杨树。那硕大的树叶子,在风中,在雨里,哗啦哗啦——响不停......

老屋的散文5

  妈妈说我小的时候特别调皮,就连爸爸上屋顶修房子我也要跟着上去,我给爸爸递着茅草,妈妈在下面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小心。爸爸总是会心的一笑,继而说:伢子,懂事了,知道帮爸爸干活了,那年我只有三岁。

  那些锈迹斑斑的痕迹,那些揪心的一草一木,和那个在风的吹动中飘摇的茅草,这一切已经表明老屋已经接近垂暮,父亲咬着牙把日子过好了,就是在这所老屋里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,有了第一辆自行车,老屋印证着父亲的奋斗,印证着父亲对未来的决心。

  这是属于我们这个家族的老屋,剥蚀在风雨中已几载。她深入泥土的根脉,随着岁月的所有走向,庇佑着我们的成长。哪怕世事易变、深巷无人,哪怕隔着久远的年代,我们家全部的生活场景,已经清清楚楚地发生过,且以物证的形式,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,成为绕不开悲喜交织的回忆。

  老屋的后院苔痕深绿、杂草掩映,四周飘逸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,安静得令人感动。我深深体味着其无声无息中释放出来的沉郁、绵长的历史质感。一两只细小的虫子,从草丛间纷纷飞起,吻醒枝头的风景,许多发黄的往事,便如溪流沿着记忆的裂缝流动出来,虽壁垒分明,汉河楚界明晰,仍兜兜转转地走了出来,氤氲在我心间,构成鲜明而醇厚的浓浓情愫,让人敬仰动容、感慨不已。

  这里承载的欢声笑语久久的萦绕在上空,那些美好的期许被验证着,那些美丽在城市的斑驳陆离中愈加显得完美,浓浓的情意在老屋里尽情的展现,也许那些斑驳依然验证着曾经生活的苦难,验证着曾经的苍桑,只是现在我脑海中充满思念,抚摸着老屋的被岁月剥蚀的墙禁不住潸然泪下。

老屋的散文6

  老屋的存续时间,如同山河一样久远,像血脉一般绵长!

  老屋建筑于哪个年代,虽然找不到有关史料的记载加以佐证,但残留在老屋身上的一条浅白色的“丝带”,撩开了她神秘的面纱,泄露了她藏匿的天机:老屋是明朝万历年间或之前修建的。在厅堂的三面木墙壁上,有明朝万历乙卯年(公元1615年)赣江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大洪水淹过留下的印迹,水线高度可能有60公分以上,历经几百年苍桑的整条水纹线,一直保留着痕迹,至今仍然清淅可辨。

  老屋是赣江最高水位的默不作声的罕有的见证者。在世人的眼光中,赣江在历史所发生的洪水,究竟有多大?不得而知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期间,万安县栋背水文站作为水文勘测单位,为了密切关注赣江水情,切实当好防汛的“耳目”和“尖兵”,为当地科学部署防汛减灾工作提供水文技术支撑。栋背水文站的技术人员不辞辛苦,跨越村庄几十个,步行路程数公里,最终来到我家老屋,从老屋墙上的水纹痕迹,了解到当年赣州最大的汛情。

  村庄地势偏高,祖孙四代都没有见过赣河洪水进入过村庄,可历史上却出现过例外。明朝那年,不知哪一路的神仙,惹怒了原本温顺的赣河,一怒之下,“鬼子” 悄悄地进村了,滔滔的赣江洪水,硬是淹没了整个村庄,毁灭了村庄几乎所有的美丽家园,村庄变得狰狞、面目全非,唯独我家老屋及房屋建筑群安然无恙,“躲”过了赣江历史最大的一次洪水浩劫,这不能不惊叹于老屋的建筑质量,以及团队力量起了众志成城的作用。

老屋的散文7

  这是普通的农家小院,8间两两相对的厦房,青砖铺地的院落,院子周围树木环绕,早晨起来鸟儿啁啾。这就是我曾生活过的老屋。这老屋建于1966年,当时父母正是盛年的时候,如今母亲已是白发苍苍。40多年过去了,老屋很是衰败了,由于搬家,我们也要弃它而去,但在老屋生活的点点滴滴,却始终萦绕心头。

  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我结婚的时候,我被一伙人拉着扯着从车上弄下来,踏上了老屋的青石板台阶,又被拥着挤着不知怎么就进了那贴着红喜字的大门,不知被谁按着头对着红双喜字行完了礼,拜过了天地,稀里胡涂就在老屋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。

  丈夫的姊妹多,过年的时候是最热闹的日子,二十七八母亲就开始蒸年馍,炸麻页,做酥肉,择菜,这几天是特别忙碌,家里人的步子也比平时快了许多,母亲总能把一切活安排的扎实周到,到三十下午就只留包饺子与放鞭炮了,我们女孩胆小,放炮是老公的专利。大年初一中午,必有一顿丰盛的家宴,凉菜,热菜摆上一大桌,老公一定是恭恭敬敬的斟酒,先敬父母双亲,然后也给妻子女儿满上。到了初二,姐姐们都来了,大人多,孩子也多,老屋就热闹起来。我们的姊妹们都是说话大嗓门,性格开朗热情的那种,凑到一块儿,谈谈一年的收成,谈谈儿女们工作生活,说的高兴起来,那朗朗的笑声屋外也听的清楚。孩子们更是活泼,跑来跑去的玩耍,这个叫,那个闹,能这么多人聚到一块,是他们最开心的事。午饭的时候,往往满满两桌人,大家相互敬酒,谈笑,酒席撤去之后,也要聊到日落西山,才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
  年过去,老屋的日子就平淡而悠闲起来。

  院子的花杏树下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水泥板,这原来是母亲捶衣用的,现在却当成了我们喝茶的小桌,夏日的下午,母亲把水泥板冲洗的干干净净,摆出茶壶茶碗,一家人围着水泥桌闲闲的喝茶,叙说家庭琐事,微微的凉风吹着,是一件惬意的事,在小院的上空,有一条飞机航道,偶尔抬头能看见湛蓝的天空,飞机拉着长长的白线,向西南或东北飞去。

  后院的枣树是节令的使者,四月,枣树发芽了,地里的农活就忙开了,父母整天的泡在田里,老屋的大门多是锁着的。枣树开花了,花香弥漫了屋子,那甜甜的清香味儿,引来了很多蜜蜂,父母在田里忙活,老屋的门也一定是整天锁着的。枣儿青了起来,慢慢的涨大,泛红,这时,母亲很早就提着篮子去田里摘菜,回来后就坐在院子里,把带着露水的极新鲜的蔬菜细细的择着,有时是长长的豆角,有时是嫩闪闪的韭菜。当枣子红透了的时候,暑假了,我们就在院中晒麦子,午睡时往往要起来搅两三次,碰到暴雨,全家要很紧张的忙活好一阵,常常弄的是汗流浃背。

  门口的那两个青石门蹲也许是很古老的,上面有疏朗的雕花,天长日久,被磨的黑光发亮,没事的时候,邻居们喜欢坐在门蹲上闲聊,五六十岁的老者,三四十岁的壮年人,大家或端着茶杯,或捧着饭碗,边吃边聊,社会新闻,农村杂事,在一来一去的抬杠中,说笑中,想不通的事想通了,郁闷的心情释放了,眉眼的笑出来了。

  现在我却要离开这些了,我怎么能不留恋呢?

  在短暂的离别之后,我们总是回去看一看,扫扫屋子里的落叶,抹抹桌上的尘土,喂喂还舍不得离开的小猫,每当再锁上那漆黑的大门时,我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伤感……

老屋的散文8

  老屋在园艺连。

  记忆中,园艺连有4栋平房,两两相对,老屋在其中一栋的最边上。老屋是那种土木结构。所谓的土木结构,就是用土和麦桔用水和好,用模型脱出晾干的土块垒成厚厚的墙,再用戈壁滩的红柳做房顶搭建而成,好在新疆那个地方常年干旱,这样的房屋倒也结实耐用,冬暖夏凉的,我在那里一长就长了好多年。

  老屋其实只有两间,因为家里人多,父亲又接着老屋在旁边续盖了一间,续盖的这一间主要做冬天的伙房和饭厅用。紧挨着墙还支了一张小床,因为靠近火炉,这块地方很暖和,冬天,我们姊妹几个就常常在这张小床上玩抓子,打扑克。

  老屋的正前方被父亲搭了两间小棚子,四面漏风的那种,夏天在里面做做饭,放些杂物,冬天它就变成了一个天然的冰箱,储存食物。

  老屋后面是一大片沙枣树林。沙枣树最适合在沙漠中生长,因为它抗旱,耐贫瘠,繁殖力又强,栽下几棵,没几年就会长成一片。树叶是那种细碎形的,夏天的时候,满树会开满金黄色碎花,会散发出浓郁的甘冽的香气。在夜深人静的夏夜,这种香味会更加浓烈。每到开花季,我们常常会剪上一束,插在蓄满水的玻璃瓶中,放在老屋里,沙枣花甘甜的香气久久不会散去。

  把老屋和沙枣树林隔开的,是一条人工修成的渠道,很简陋的那种,但渠水特别干净,清凉。前一阵和朋友去她老家葵塘,发现她家门前也有一渠清可见底闪着细碎波纹的渠水,忽然之间,我竟忘了置身于何处了。

  老屋的门前有一个小小园子。园子并不热烈,四处零星地散落着一些叫不出名的野花,一簇簇的,能长出一人高。园子被父亲种满了菜。私下里对父亲的做法很是不屑,总觉得园子应该开满鲜花才是。园子里有一条小径,被父亲用石子和细沙铺了。很多个黄昏,都会看到父亲一个人在小径上忙碌着。

  老屋的墙特别厚实,墙里墙外被父亲刷成白色,父亲说,白色,亮堂。

  老屋的窗开得很小,光线并不好。特别是冬天,玻璃的外面还要糊一层塑料纸,屋里就更暗了。父亲说,这样,暖和。

  老屋的窗台上,冬天夏天都开着好几盆海棠花,那是父亲种的,冬天的晚上,常常看到父亲深弯着腰,把他那几盆海棠搬到火炉旁,撒上点水,早上又见他搬回去。海棠肥厚的叶子,映着父亲的清瘦的脸。父亲去世后,那些海棠我再也没有见了。

老屋的散文9

  我家有三间老堂屋,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不知道它是何年,何时建盖的。据说大概已有百年的历史了,这三间老屋虽然很老,很旧,但我却感觉它非常的温暖,亲切。

  听妈妈说这三间老屋是土改时分给抗战军人舅舅的,姥姥一家在老屋住了一辈子,后来留给了我的母亲,父母和我们姐弟几个一直居住到现在。

  老屋长九米,宽三米多,屋顶是由两根粗大梁和二十七根木懔条组成,四面墙全是用土坯砌起来的,墙很厚,两扇大窗户全是木棂子镶成,因为墙厚,老屋冬暖夏凉,常常吸引着街坊四邻来串门。前些年,生活不富裕,一到冬天,街坊四邻都生不上炉火,老人,孩子们常常不约而同地来我们家聚合取暖,老屋最多的时候可容得下二十几口人,整个三间老屋总是挤的满满的,那时没有电视机,大家聚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谈论所见所闻,老人们一边喝着茶,一边谈古论今,讲一些有趣的`故事,总是讲的兴致勃勃,神采飞扬,我们小孩子围在一旁,总是听的津津有味,如痴如醉……邻居们常常很晚才恋恋不舍的依依离去,一年四季,老屋总是热情的接待大家来串门,聊天,他们,冬来取暖,夏来纳凉,现在,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了,家家都盖了新房,按上了空调,大彩电,可来老屋串门的人还是有增无减,是老屋吸引人还是老屋的主人热情好客,我想两者兼有吧。

  如今,我家的那三间老屋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和四邻高大的楼房相对比,显得更加古老,陈旧,父母亲商量过多次想把老屋拆了盖新房,可总是下不了决心,因为老屋留给我们一家回忆的东西太多,太多了,祖孙三辈住在这三间老屋里,炎夏,它为我们遮荫避暑,寒冬,它为我们带来无尽的温暖,四季轮回,老屋曾留下我们姐弟成长的足迹,留下我们全家对生活的苦、忧、悲、乐,酸甜苦辣的人生经历,带来邻里之间和睦,团结,友爱的温情的岁月……哦,老屋,您留给我们太多的美好回忆,我们真的不忍心把您拆除,实在是因为居住不便啊!

  那年春天,老屋终于拆除了,拆它的中途,街坊四邻全又聚来了,凡是来过老屋受到过它恩赐的人,他们都和我一样,怀着对老屋的无限眷恋之情,无奈地看着建筑工人把它拆掉。

  新房盖起来了,冷暖设备装置齐全,但这一切都是人为的,怎比得上老屋那天然的冷暖和犹如母亲胸怀般的亲切感,我总是不由得怀念老屋,怀念老屋曾赐予过我的一切。

  哦,亲爱的老屋,今生今世,我将永远,永远怀念您。

老屋的散文10

  幽深、庄重、威严,这是祠堂给我的感觉,在众多的祠堂逐渐被现代建筑所取代之后,这种感觉仍然没有消弭。

  祠堂的原初功能是用于祭祀,也有刚开始是独立的房舍,后来将同姓族人集中到一起,成为融祭祀与居住于一体之说。小城残留祠堂越来越少了,仅有的几个祠堂也孤独零星地陷入高楼的包围之中。

  从上向下俯视,祠堂呈“回”字形结构,小青瓦覆盖的屋顶从四个方向向正中间天井倾斜而下,意指“肥水不落外人田”。四方形的黑色轮廓仿佛沉向水底的黑色时钟,又像是一砣铁,在下坠中隐隐激起看不见的漩涡。这些祠堂里仍有人在居住,余的家就住在里面,不过几年前他将原本属于他的木制结构房子改造成了砖混结构,在里面完成了他的婚礼。祠堂两侧的外墙叫“马头墙”,典型的徽派建筑中,“马头墙”比其它几面墙要高,有防火作用。大门是对开的木门,冗重而高大,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油漆早已剥落。横在门中间的是一条青石板门槛,比普通民宅要高,都已被磨得油光锃亮,有数不清的人曾从上面跨过,也有停留在那里,坐在上面休息片刻,他们的身影就那样不知不觉被嵌在里面了。祠堂里面的地面一律用青石板铺就而成,中间交错着砌入一些竖排的小青砖,用以防滑。祠堂分为上堂轩和下堂轩,上堂轩比下堂轩稍高,上面供奉着祖先的牌位。下堂轩为家庭吃饭会客之用,两堂轩相接连,中有天井。左右为住室,房舍除了基础是约50公分左右的青石板,上面的部分全部都是木制结构。支撑房屋的几根柱子都是坚实、粗壮的圆木,支撑它们的是一个个石鼓。光线和雨水从正中间是天井垂下来,四周修建有细小的沟渠,供雨水流淌。祠堂四周的外墙上是不开窗的,房屋窗子都是朝内而开,是很精美的木雕窗户,上面雕有各式各样的窗花,刚开始蒙的是窗纸,后来换成了玻璃,一道道窗帘在里面开合着,一个人生命中的一部分也随着窗帘一起开合着。

  祠堂里住的大都是同姓的族人,如龙家祠堂、余家祠堂等,后来也有一些不同姓氏的住了进来。城里,也有人管祠堂叫做老屋,这有一种怀旧情绪在里面,不知延续了多少年。大户人家装潢非常考究,将地面夯平之后,地面用青方砖铺成,砖须铺得整整齐齐,砖缝里用石灰勾出一道道笔直的白色线条,青砖质量非常好,据说几百年不会腐烂。也有用石灰、细土、某种草灰捶制而成的“三合土”铺成地面,据说有防潮隔热的功效。有一年雨季,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我和余在祠堂的天井里坐着,雨突然笔直地从天井里泻下,顺着沟渠肆流淌,雨水落地溅出的水花洒在我们身上,我与余都没有说话,安静地看着白亮亮的雨水从天而降,再消失于小城的下水道里,两个年轻的后生坐在百年的祠堂里就这么目视雨水而无动于衷。雨停后,我抬头看看天井上方,阳光出来了,天空蔚蓝,飘着几朵白色浮云,时间已近黄昏,我就起身回家。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雨季,两个平淡无奇的懵懂青年,记忆因为祠堂而存留了下来。

  乡下的祠堂与城里的不大一样,乡下的祠堂一般都无人居住,作为逢年过节村落祭祀祖先的场所,祠堂在这些时候非常热闹,鞭炮与香火都燃放起来,祭品摆在供台上,子嗣们拜伏在地,祈求祖先的保佑。族人的婚丧嫁娶都在此进行,凡有大事也在这里商议。有一次下乡,我们去了小城唯一的山居村落先锋村,车辆盘旋绕过几道山梁,停在一处山洼中的村落旁。我独自一人四处走动,在众多连片的青砖黑瓦房屋中间,我发现了一个祠堂,高大庄严的朱红大门半掩着,阳光从半边门里射进去,有浮尘涌动。进门后,一条窄窄的通道通往祠堂的正堂,地面全部用宽大平坦的青石板铺就而成。通道两侧青砖砌成的墙上有几个小小的雕花窗户,都紧紧关闭着。经过约20米的通道就到了祠堂正堂的门口,正堂高大宽敞,门是敞开的,但用尼龙网隔开,进不去,里面左右两侧堆满了高高的柴禾,还养了很多鸡。正对面墙上高高挂着一块巨大的匾,黑底红字,但被浓厚的灰尘与蛛网遮住了,看不清是什么字,只有几笔遒劲的撇捺从灰尘和蛛网里奔突出来。很明显,这是一处被荒废已久的祠堂,但从建筑的规模与考究来看,可以想像祠堂先人们曾经的荣耀与辉煌。

  这是下午4时许,在群山的环抱中,光线开始慢慢暗下来,站立片刻之后,我转身离去,却在过道里又转过身,拿起相机想把祠堂拍下来,当我调好焦距按下快门的瞬间,一个老人从突然从过道这边闪现,并迅速走向对面,消失在侧门里,行动之快让我猝不及防,速度让这个留在相机里的人身影模糊不清,只能辩别出是一位矮小的女性老者,身影有些佝偻,散发出历史碎片中幽深、潮湿的母性光泽。

老屋的散文11

  生于村庄,长于村庄,村庄和老屋,给了我一个快乐而完整的童年,也给我的生命注入了一抹苍翠的颜色。村庄和老屋,庇护着我们茁壮的躯体,滋养着我们自由的灵魂。我一直觉得,是那经风沐雨的老屋,给一家人呈出相濡以沫的爱;是那悠远沉静的村庄,让农人们流溢出自然、淳朴和虔诚的清华。

  如今,将一个个原生态的村庄连根拔起,嫁接上城市四处伸展的物欲的菌丝,这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进步呢?还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割裂和自以为是呢?当趾高气昂的钢铁机器隆隆地咆哮着,将一栋栋老屋,一个个院落,一棵棵大树毫不吝惜地夷为平地的时候,它们是否也把村庄的历史,把村庄延续了几千年的农耕文化一起埋葬了呢?

  我不知道。

  或许,那棵深植于乡间厚土里的梧桐知道,那些栖息在老屋瓦檐下的麻雀们知道。

  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对于家乡和老屋,我最后拥有的,除了童年的回味,还会有些什么呢?

  童年的稚趣、童年的梦幻,早已穿越了曾经满树的葱绿,漫散于一个秋天的落叶里。老屋不在了,那些树木们轰然倒下的身躯,早已在挖掘机的隆隆戾声里,永远离别了我的目视,却用另一种方式,依然在延续着我童年的梦,滋荫着我生命的魂。

  家乡的老屋的确已被拆除了,连同那个幽静的村庄。我知道,这不是梦。只是,这么多年了,我常常还会在梦里回到童年,回到那座老屋,回到一个夏日的夜晚,月亮洒满清辉的小院。